为西方的热潮,因此当瑞典人斯文·赫定、英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日本大谷探险队在中国西北活动时,俄国人也分外眼红,积极筹备,准备前来分赃。
其实俄国人到藏经洞比英国的斯坦因还要早一步,奥勃鲁切夫从王道士手里"买"走了两包写本,代价是六包劣质的石蜡--西班牙人刚刚登上新大陆时,他们送上的见面礼是劣质的玻璃珠子,土著酋长对这样的东西爱不释手、惊叹不已,西班牙人就用这样的东西骗走了他们垂涎觊觎的黄金珍宝。这两段惊人相似的历史,都是贪婪与愚昧之间的交易,但悲剧又不是这两个简单的人性品质所能包容涵盖的。敦煌的壁画,云冈、龙门的石雕,近年来都曾遭盗。西安唐太宗昭陵的陪葬墓壁画,发掘揭取后资料尚未公开就已失窃。宁夏的西夏佛塔,因强人盗发地宫,而在炸药点燃的瞬间轰然倒塌。就在去年,中国现存最早的木构佛寺建筑、五台山南禅寺的珍贵唐塑还经历了被盗窃的恶性事件。至于其它盗买盗卖、致使中华民族的文化遗珍流失海外的事件,难道还少吗?莫高窟藏经洞发现的时间距离八国联军攻破清朝的帝都不到一个月,这场大劫难的发生给人一种类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喟叹。北京东二环上的保利博物馆刚刚斥巨资,从香港的拍卖会上将英法联军当年从圆明园中抢去的文物购回。百年一轮回,悲剧不应一次次重演。
当时西方列强在中国西北的探险有很大的竞争的成分,那种掠夺性的发掘发现和对文物的攫取需要分秒必争,需要抢在别人前面。德国人勒柯克(Albert von Le Coq)当时也获知了敦煌藏经洞的消息,却因故未能及时前往,他因此抱憾终生。
最后一个来藏经洞盗室但收获并非最少的人是俄国的奥登堡。
奥登堡(1863一1934),俄国探险家。又译鄂登堡。生于后贝加尔州。1885年彼得堡大学东方语言系梵文波斯文专业毕业,获得副博士学位,留校任教。1894年通过博士论文答辩。1900年为俄国科学院研究员。1903年被选为科学院通讯院士。1908年被选为院士。1903年创建俄国中亚研究委员会,以后又组织几次中亚考察队。1904年起任科学院常任秘书,1916年任亚洲博物馆馆长,1917年又在克伦斯基的临时政府中当过教育部长。
奥登堡对中国西北的考察活动是在所谓的“俄国委员会”的主持下进行的,该组织是研究中亚及江亚的俄国委员会的简称。而其中扮演最重要也是最不光彩角色的是俄国驻喀什领事馆,这也是一个当时为各国探险家和考察团服务的中间机构,该组织也向俄国及各国提供中国新疆各地的文物消息,并直接参与盗、劫活动,得到过数以千计的宝物,他们也与当地的文物贩子相互勾结。“俄国委员会”的成立也与当分别于1899年和1902年在罗马和汉堡举行的第十二届和第十三届国际东方学大会有密切关系,会上各国一致通过了“中亚和远东历史学、考古学、语言学和民族学研究国际协会”,奥登堡就是俄国中心委员会。这二个组织是西方殖民政策为侵略中国西部的生产的幌子,主要是以盗、劫中国西北广大地区的文物为目的。
奥登堡是推动俄国进行中亚考察活动的主谋和积极推动者与身体力行者,先后制定过几个计划和建议,均受到俄国政府的重视。1909年6月6日,以奥登堡为队长的俄国考察团正式从圣彼得堡出发,其成员由画家兼摄影师杜丁、矿业工程师兼地形测绘员斯米尔诺夫、考古学家喀缅斯基、考古学家助手彼特连柯及后来雇用的翻译霍托,是一个专业性十分强的考察团,也是搭配最为合适的考察队,因此俄国人开始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色,这为他们后来获取丰硕的成果提供了基本保障。此次考察主要是对喀什、吐鲁番、库车等到地考察发掘,收获的文物和资料分存于艾尔米塔会博物馆和东方学研究所档案室。奥登堡之后从事了详细的资料整理与研究工作,发表了一系考察成果,因此而获得协会的最高奖赏—一枚大金质奖章。 由于奥登堡在这方面的突出贡献,加上他所独有的经验和知识,同时此时国中西北成了西方列强争夺的地方,加上奥登堡看到一些探险考察活动对中国中亚一带的破坏性后果,于是又建议委员会组织更大规模的考察活动。1914年5月沙俄的第二次考察团成立,成员有画家兼摄影师杜丁、矿业工程师兼地形测绘员斯米尔诺夫、画家宾肯贝格、民族学家罗姆贝格及十名附助人员和一名中国翻译,考察的地点是敦煌石窟。
由于这次敦煌石窟的考察的想法由来已久,加上经费宽余和人员构成的合理与考察队伍的庞大,因此此次考察的目的是对敦煌石窟进行全面彻底的一次工作,为此考察团在离开之前作了充分准备,制定了详细的工作计划,包括绘制洞窟平面图、剖面图、崖面层次平面图,确定了摄影对象,准备了复描的想法,时要对洞窟进行详细的文字记录,目的是大型考古报告形式。
考察团是沿塔城、奇台、乌鲁木齐、吐鲁番、哈密而到敦煌,最终是敦煌莫高窟。1914年8月20日他们到达千佛洞,然后按计划工分进行工作。在敦煌期间,他们详细研究了洞窟壁画与彩塑,认真进行了摄影、复描、绘画、测绘、考古清理、发掘和记录工作,可以说是首次对敦煌石窟的全面研究,就连同一直到现在仍很少有人注意的对莫高窟北区石窟都作了考古清理,也第一次绘制了莫高窟南北二区的崖面平面图,工作量之大,收获之丰硕、工作态度之认真、详细,不得不让人惊叹。考察团的工作是在敦煌最为寒冷的冬天进行,工作一直时行到1915年初,当时世界形式发生了变化,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及中国参战的消息使他们恐慌,不得不结束考察,于1915年1月26日起程回国。带走了千佛洞测绘的443个洞窟的平剖面图、拍摄了2000多张照片、剥走了一些壁画、拿走了几十身彩塑、复描了几百张绘画、记录了详细的资料,同时也带走了莫高窟南北二区洞窟中清理发掘出来的各类文物,加上在当地收购的文物,如有各类绘画品、经卷文书等,装满了几大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千佛洞。
如此大规模的考察活动,不知道当时的敦煌政府、敦煌老百姓、看守莫高窟的僧人和住在下寺三清宫的王道士师徒们在干什么,就没有一个出面阻挡一下吗!
奥登堡考察团回国后,他们的资料分成二部分:写卷移交亚洲博物馆,今天的东方学研究所圣彼得堡分年;艺术品、地形测绘资料和民族学资料、考察记录和日记等存入俄国博物馆、民族学博物馆、地理学会等各博物馆,后全部收藏在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东方部。现在藏于此博物馆的敦煌文献与艺术品等主要包括:雕塑、壁画、绢画、纸本画、麻布画以及丝织品等。其中幡画66件、绢画137件、纸本画43件、壁画14幅、彩塑28尊、织物58件、近2000张照片等。而藏于东方研究所圣彼得堡分后的佛经文书约有20000件。
由于俄罗斯在二战期间和其后历史的特殊性,这批文物,尤其是其中的绘画作品,材料一直很少透露,不过近年来有改观。另外因为奥登堡的工作日记一直秘藏在苏联科学院档案库,所以奥登堡如何搞到这么多藏经洞文献,至今仍然是一个谜。近年来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和俄罗斯有在方面合作,分别就俄罗斯所藏敦煌文献和敦煌艺术品进行出版,已基本全部发表,总共有《俄藏敦煌文献》17卷(图版)、《俄藏敦煌艺术品》5卷,是我们了解俄罗斯藏敦煌文物的宝贵资料,极为方便。另外有关鄂登堡等的日记也在翻译中,将是我们了解他们在敦煌活动的最好资料,也可以让我们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到如此丰富的宝藏的。 (本文主要参考了《俄藏敦煌艺术品》、《俄藏敦煌文献》、《敦煌学通论》等著作。) (沙武田/文) 来源:敦煌研究院
牛玉生1985年进入敦煌研究院从事壁画临摹工作,20多年以来,完成了大量的壁画临摹与复制,倾心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弘扬。图为其作品:榆林窟第4窟
释迦多宝 195*133cm |